接着,一个,又一个……人们排成了一道人墙,撑着衣襟的手紧紧连着,身子前倾着,用脊梁顶住了冰雹,用胸膛掩护着同志。
冰雹继续无情地洒落下来。
那个重伤员也在掩护的队伍里。他咬着牙挺着。终于坚持不住,“噗”地栽倒了。旁边的同志连忙扶他躺下。人墙重又合拢了。
肖国成凑到常炽耳边:“你这个老同志,骂起人来可真凶!”
“激你的!”常炽抱歉地笑笑,“其实,世界上顶宝贵又最不值钱的,就是眼泪,共产党人身躯里也有这种东西。你刚才的泪就很宝贵。”
“打我一棍子又给我一块糖?”
“给糖还早点。”常炽严肃起来了,“冰雹一停,就得赶快把党员组织起来,搞成个队伍;千万别散了。”
“嗯!”肖国成紧抓着老头儿的手,“选举你负责!”
“不,我不是党员。”
“什么?”肖国成瞟了老头儿一眼,“那,你把大家登记起来。”
“我不识字。”
肖国成笑出了声。他缩回手,从口袋里掏出眼镜递过去:“给,不识字的知识分子同志!”
冰雹继续下着。
廖文趴在地上,一手抱着头,一手按着地面,往前爬着。不时“哎哟”一声,把手拿下来吹着被打肿的指头。突然,他的手碰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,拿起一看,是锅盖大的一块牛皮。他不禁高兴地叫出了声,连忙顶在头上,站起身四下打量了一下,向着牦牛卧着的地方跑来。